CDPR是如何让夜之城变得足够“赛博朋克”的

万物皆虚

2020120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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万物皆虚

原创投稿

评论： 你想要了解的赛博朋克，都在这里

毫不夸张地说，《赛博朋克2077》无疑是在今年所有发售的游戏中，玩家期待值最高的作品之一。在这之前，开发商CDPR已经凭借“巫师”系列绝佳的口碑与销量，成功让全世界的玩家，重新认识了这群来自波兰的游戏开发者，以及他们独特的游戏设计美学。

而在“巫师”系列三部曲正式完结后，CDPR也迫切需要一部全新的，与“巫师”系列游戏风格截然不同的作品，再次向玩家证明自己对于游戏设计的独到理解。于是，《赛博朋克2077》应运而生。

在《赛博朋克2077》这部作品上，你能看到很多或熟悉或陌生的标签，像是“纯正的RPG体验”，“第一人称FPS”、“基努·里维斯”等等。但无论如何，其中最吸引玩家的，一定会是游戏标题中里那加大加粗，用显眼的黄色字体标出的游戏标题——“赛博朋克”。

在游戏行业，这并不会是一个听上去完全陌生的词。你一定曾在不少游戏作品中，看到过相关词条频繁出现，像是前两年口碑极佳的《VA11 HALLA：赛博朋克酒保行动》《武士·零》《云朋克》等。

而在更为广阔的文学和影视领域，“赛博朋克”则是一种，最早可以追溯到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兴起的一次科幻文学革新运动。从最早完整描绘“赛博朋克”世界观的科幻小说《神经漫游者》，到后来被无数人奉为经典的《银翼杀手》《攻壳机动队》《黑客帝国》。这些作品都是以“赛博朋克”风格的未来世界作为创作蓝本，同时融入独特的文化与思想主题，将那个时代人们对于未来高科技生活的猜想，以及“High tech,Low life”的畸形社会结构，与之所引发的对于人类生存危机的担忧与思考，展现在所有科幻爱好者面前。

那什么是“赛博朋克”？或者说，什么样的故事可以被定性为“足够‘赛博朋克’的”？其实时至今日，也依旧没有严格的学术理论，或者某位德高望重的创作者，出来对其进行规范化解释。或者说，经过漫长的发展，“赛博朋克”作为一种科幻题材，已经发散成了一种涵盖范围更广的文化现象。我们也只能根据作品所呈现出的独特视觉效果，以及其所想表达的思想内核，来大致评判一部作品，是否有资格被定性为“赛博朋克”。

那么在《赛博朋克2077》中，我们依旧不妨从视觉效果，以及故事内容所展现出的作品核心思想——即“玩家能看到什么”和“玩家能感知并理解到什么”，这两个方面，来聊一聊CDPR的《赛博朋克2077》这部作品，到底够不够“赛博朋克”。

“赛博朋克”的原英文单词“Cyberpunk”是一个合成词，这个词可以被拆解为“Cyber”（科技的）和“Punk”（朋克）两部分进行理解。

“Cyber”的本意是“数字网络”，你可以把它和“赛博朋克”世界观中，常会出现的虚拟网络空间相联系，看过《黑客帝国》系列的观众，一定会对电影中由一行行绿色代码组成的赛博空间印象深刻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，这就是一种“赛博朋克”文化的视觉符号。

这种虚拟空间所营造出的独特视觉效果，在《赛博朋克2077》中自然也有所呈现，玩家随着游戏剧情流程的推进，就会进入到这样一处虚拟网络空间中，探寻发生在主角身上一连串事件的真相，同时揭露“夜之城”繁华光景下所不为人知的一面。

但在“赛博朋克”广义的语境中，“Cyber”一词更多时候是作为“Cybernetic”（控制论）的简写。它一方面可以理解为，“赛博朋克”世界中存在的，对社会具有绝对掌控权的跨国垄断公司。而另一方面，它也可以被解释为，在人类义肢化改造已经高度发达，且成为一种普遍社会现象的未来世界中，对于人本身存在价值的思考。

在著名的“赛博朋克”漫画作品《攻壳机动队》中，就讨论了相关的科幻哲思。当人的大脑高度电子化后，可以轻易被网络黑客篡改认知与记忆，那么这样的个体是否依旧可以被认定为“人类”。

对于相关问题的讨论，《赛博朋克2077》也通过极具深度的剧情，向玩家展示了自己对于“义肢改造人类”这一科幻场景的理解，这些我们后面再来细说。

“Cyberpunk”单词后半段的“Punk”，则是自上世纪七十年代开始，在欧美国家流行起来的一种摇滚乐文化。它带有明显的反叛与追求个性的特征。随着其逐渐发展成一场席卷全球的文化浪潮，其影响力也逐渐从原本的音乐领域，扩散到整个社会的方方面面。但凡是带有明显“反传统”、“反权威”特性的事物，如今都可以被赋予“朋克”的标签。

而在“赛博朋克”的语境中，“Punk”们所具有的典型特征就是“反公司”、“好斗”、“追求无政府主义”等。具体落实到《赛博朋克2077》的世界观塑造以及人物的行动逻辑上，就需要游戏能做出足够复杂的差异化视觉设计，以及各种具有“朋克”精神的人物与剧情。

总结起来，用更加简单易懂的话来说就是，《赛博朋克2077》的世界中，必然需要形成明显的，“秩序”与“混乱”二元对立的局面。通过各种可视化的内容设计和场景细节，来营造二者之间剧烈的冲突，这就是《赛博朋克2077》所要从视觉效果上，呈现出的“夜之城”的样貌。

所以，CDPR将整个“夜之城”打造成了一座足够立体化和开放化的都市。由公司和社会精英的生活去体现整个城市“秩序”的一面，再用底层群众的生活，以及城市的规划构造，来体现夜之城“朋克”的一面。

我们可以从游戏的美术效果，以及具体的游戏玩法操作，这两个角度，来看看“夜之城”到底呈现了一座怎样“赛博朋克”的都市。

游戏将整个夜之城划分成了七个城区，每个城区都有着自己独特的城市布局和文化风俗，相对应也就衍生出了不同的区域特色。相较于《GTA5》中，绝对自由且差异化并不明显的开放世界，《赛博朋克2077》将玩家认识不同区域差异性的过程，与剧情设计紧密联合，让整个夜之城所呈现出的，不同时期的“赛博朋克”美学，都有机会能被玩家的眼睛所捕捉到。

比如玩家在流程前期所活动的海伍德地区，这里的人口大多由拉美籍移民组成，他们信奉着自己的宗教信仰，崇尚忠诚与荣誉，帮派成员之间情谊深厚。这里的居民建筑，也更加接近于80年代传统的贫民窟风格，像是主角所居住的公寓大楼，里面分布着海伍德地区各式各样的底层社会从业者以及外来人员。昏暗的楼道，极其夸张的建筑楼层、狭小的房间布局、丰富的商铺，这些都让整个大楼就好像是一个缩小版的底层社会。

这种“城寨”式的建筑设计本身，也是“赛博朋克”科幻作品中，常见的一种视觉符号，灵感来自于上世纪香港的“九龙城寨”。所以你能在这里看到大片的霓虹灯牌，以及堆满杂物垃圾的脏乱巷道。这种一眼望上去，就能让你瞬间联想到“赛博朋克”这个词汇的场景细节。

而随着剧情发展，主角来到了远离都市中心的“太平洲”地区，这里所呈现出的，又是截然不同的一番景象。原本作为高档住宅区而设立的“太平洲”，因为土地开发商的大规模撤出，而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“鬼城”，大量烂尾的建筑，极端的贫困，使这里成为了整个夜之城中，治安条件最差的地区。

这里盘踞着“动物帮”和“巫毒帮”两个帮派，平日里二者摩擦不断。而正如他们的名字所示，动物帮是由一群，崇尚野蛮肌肉力量的健身爱好者组成，他们的领导者被称为“野人王”，体型庞大且看上去只有蛮力。在战斗方式上，动物帮也更加钟情于肉体上的力量碾压。

而“巫毒帮”的成员，则是由一群崇尚宗教的网络黑客组成，他们痴迷于探索夜之城的网络空间，渴望从那里探索到更多夜之城不为人知的秘密。

此外，像是由公司掌控的市政中心区域、最为繁华的商业街——日本街所在的威斯布鲁克区，夜之城中的每个区域，都有着各自独特的区域主题以及文化特色。从市政厅的高楼耸立，到沃森区层出不穷的暴力事件，这些无论是从建筑设计还是人们日常生活中所反映出的城市细节，都能帮助玩家区分出不同城区间明显的差异。

这种差异体现了不同时期，“赛博朋克”文化在发展过程中所呈现出的不同样貌，可以说，游览整个夜之城的过程，就是探究“赛博朋克”这一科幻形式发展历史的过程。

当然，这些还只是夜之城展现“赛博朋克”美学最基础的形式。当你在城市的街头漫步，在不同区域的建筑中潜行、战斗时，游戏又从玩法设计的不同层面上，通过各种视觉元素的编织，让你意识到，这就是一座非常足够“赛博朋克”的都市。

《赛博朋克2077》作为一款纯正的RPG游戏，游戏中繁多的装备、道具，以及收集元素，自然也就成了CDPR展现“赛博朋克”文化魅力的重要渠道。从枪械、服饰、义肢到载具，无一不是承载“赛博朋克”独特美学风格的最佳选择。

游戏中的枪械，虽然整体依旧没能摆脱现代武器装备的设计规则，比如霰弹枪、手枪、突击步枪、冲锋枪和狙击步枪这几种核心武器的造型，依旧和现代化武器装备没有明显差异。但游戏还是为玩家提供了动能武器和智能武器，这两种全新的，看上去就非常“赛博朋克”的武器类别。

这些充满未来科技感的武器，同样也是以往“赛博朋克”作品中，不可或缺的标志性元素之一。如果你看过《银翼杀手》的系列电影，那么一定会对两部作品中，主角惯用的那把动能左轮手枪印象深刻，它如今也成为了，游戏中几乎所有左轮手枪的外观设计模板。

游戏中另一种“赛博朋克”标志性的武器装备，就是可供升级的义肢系统。在“赛博朋克”的世界观中，为人体加装带有各种功能的义肢，早已是大众普遍接受的一种生活方式。而《赛博朋克2077》，同样也为玩家提供了种类丰富的义肢升级选项、

你几乎可以从头到脚量身打造自己的赛博主角，脑内插芯片，手臂藏大刀，这些在《赛博朋克2077》中都可以轻易实现。这些义肢在游戏中，也不仅是装个样子的摆件，根据玩家装载义肢的不同，游戏流程的过关方式也会相应有所改变。当你装备了更加先进，可以搭载更多魔偶芯片（游戏中一种能为玩家提供不同黑客技术的芯片）的网络接入仓，以及藏有螳螂刀或者榴弹发射器的机械手臂后，再去挑战那些原本看似困难的关卡，过程中所获得的体验，将会是与先前完全不同的。

除此之外，载具作为“赛博朋克”都市中重要的移动工具，自然也是《赛博朋克2077》中重点呈现的装备内容之一。虽然游戏中获取载具的途径较为繁琐——首先你得有大把的闲钱，然后根据“中间人”给你发送的车辆信息，从任务列表中选择相应的载具任务并确定车辆的位置后前往购买——步骤远比走进一家车辆经销商铺并直接付钱提车麻烦得多。但游戏中为玩家提供的种类丰富的载具，依旧能让你在畅游“夜之城”的过程中，感受到“赛博朋克”世界观下，所传达的独特的科技美学。

游戏中的车辆，同样是根据驾驶者的身份地位而量身定做。你在贫民窟中看到的载具，和你在富人集中的豪华住宅区所看到的载具，必然是有所不同的。而既然游戏的时间被设定在了未来的2077年，所以车辆的细节之处，也无一不在展现着未来高科技都市生活的便捷性——尽管你还是得手动去操作他们，并没有自动驾驶这一说。

你在游戏中可以看到，帮派成员的车辆，都带有明显的机械改装痕迹，外露的机械零件，搭配高光车体喷漆以及遍布整个车身的涂鸦贴花，让整体的车辆造型带有浓郁的“朋克”风味。

而顶级配置的豪车，无论从内饰还是车辆外观配置上，都让你隔着屏幕感受到未来科技的魅力。虽然在高空飞行的浮空车，在游戏中并不能让玩家实际操作体验到。但种类如此繁多的载具，同样也是《赛博朋克2077》所努力呈现出的未来都市中，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。

有了这些“赛博朋克”科技装备的加持，游戏的玩法自然也会相应变得“赛博朋克”起来。

比如由于科技义肢的加入，游戏就有机会，为玩家提供一套，与传统第一人称FPS游戏中，截然不同的潜行暗杀体验。玩家可以在自己的义肢神经操作系统中，加装不同的黑客程序芯片，来实现极具未来科技感的战斗方式。

根据义肢的等级和品质不同，玩家可以加装的配件数量也会发生改变。此外，黑客能力也会与角色养成玩法中的属性技能系统相结合，随着人物等级的提升，可以解锁种类功能更多样的黑客程序。

黑客潜行的玩法，赋予了《赛博朋克2077》更多的关卡解题思路。玩家当然可以延续传统FPS游戏的那套过关思路，直接端起一杆霰弹枪冲进敌人的老巢，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，但在《赛博朋克2077》多数的关卡设计中，CDPR依旧为玩家提供了丰富到爆炸的黑客互动元素，来让你更加真切地感受到，自己正在扮演一个“赛博朋克”世界里的顶尖黑客，完成一项项看似不可能达成的委托任务。

比如玩家可以通过“数据挖掘”的小游戏，获取敌方电脑中更多的金钱收益——虽然这个小游戏本身比较乏味。也可以通过黑入摄像头的方式——类似于育碧的“看门狗”系列，提前摸清场景中敌人分布的位置。而如果玩家还装备了更具杀伤性的魔偶芯片，例如短暂造成敌人机体短路，或者直接烧毁敌人脑内芯片。就可以实现类似于“看敌人一眼后，敌人暴毙而亡”的杀敌效果。

游戏中另一处看上去就很“赛博朋克”的玩法，就是此前CDPR在宣传时曾多次重点展示的“超梦”。

当然这首先和“宝可梦”里的“超梦”没有什么关系。你可以把它理解为，一种未来的电影体验形式。录制者事先穿戴好专业的设备，录制一段顾客需要的视频内容，这段内容经过“超梦编辑师”之手——也就是游戏预告中出现的朱迪，变成一段含有多个项目通道的“超梦”文件。

在这段“超梦”中，体验者不光可以直接通过第一人称的视角，体验录制者所经历的故事，更是可以直接同步体验到，录制者的精神反射以及情感变化，就好像体验者自己亲身经历了那段故事一样。

尽管在《赛博朋克2077》的世界观下，多数人只是拿“超梦”来拍毛片，或者体验上层富人的奢侈生活。但制作组依旧为玩家提供了多个体验“超梦”内容的游戏关卡。玩家需要从三个线路层面，即视频、声音、热源，来寻找“超梦”片段中隐藏的关键剧情信息，从而推动相关剧情的发展。

老实说，这个过程并不十分有趣，你需要反复切换不同的路线，通过快进、快退的方式，反复观看同样一段视频内容。但至少CDPR在游戏中提出了一个不错的想法——什么才是真正“赛博朋克”式的沉浸观影体验？我想再没有什么能比“超梦”更贴切的表现形式了。

通过上述这些，来自于游戏美术设计以及玩法设计层面的“赛博朋克”元素，CDPR确实为玩家们打造了一座，有史以来最“赛博朋克”的开放都市，但要想真正展现“赛博朋克”这一独特科幻题材所蕴含的哲学思想，靠的依旧还得是CDPR通过“巫师”系列一路培养起来的，近乎执拗的对于游戏剧情叙事的坚持。

CDPR的游戏，一直以来都多少会存在些首发问题，比如层出不穷的BUG、并不算科学的装备数值系统，但在剧情叙事这一点上，他们从来都未曾翻过车。CDPR的作品，最为玩家所称道的，也正是其近乎完美的对于叙事节奏的把控，以及对故事内容的独到理解。

《赛博朋克2077》有着长达30余个小时的流程游玩时间。玩家会随着主角V以及强尼·银手的视角，从一个底层雇佣兵的日常任务开始，逐渐展开遍及整个夜之城的精彩冒险故事。在这个过程中，第一人称视角所带来的沉浸式体验，是以往任何一部“赛博朋克”作品所无法赋予的。

在夜之城里，行走着各色各样的人物，他们都有着属于自己的故事和对夜之城的情感，虽然《赛博朋克2077》没有如此庞大的体量，去承载每个人的故事，但对于核心的几名角色，CDPR可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懈怠。

在《赛博朋克2077》所塑造的夜之城街头，你时常可以听到周围NPC对于在这座城市生存的评价，虽然他们当中的多数，只有着一句或两句固定台词，但偶尔也能碰上几位话多的兄弟。他们会向你抱怨在这座城市生活的艰辛，畅谈他们对于公司统治的深恶痛绝，以及各种关于夜之城的琐碎小事。虽然对于玩家来说，他只是一个从自己面前匆匆走过的NPC，一个对话脚本和一串代码，但你不可否认的是，他们的存在，帮助你更好体会到了“赛博朋克”故事中，暗藏在都市繁华夜景之下的，对于这种生活的深层次的思考。

比如我曾今在海伍德的街头，见到这样一位传道者。他自称自己为先知，终日站在海伍德区脏乱的街头，向路过的行人严声控诉，义肢化改造可能对人类社会带来的弊端与危机。同时你还可能碰到，有两位衣着打扮前卫的年轻姑娘，对这位先知的“预言”报以无情的嘲笑，甚至会在他的面前拍照并发到社交网络上。而当你操控着V走上前去，先知还会与你发生交谈，进一步阐述他对于义肢改造这一社会问题的简洁。

这一整个过程，虽然对于长达数十小时的主线流程来说，只是冰山一角，但由于这些细节元素的加入，整个夜之城都显得更加生动真实起来。同时也在不经意间，塑造着玩家对于整个《赛博朋克2077》所想传达的故事理念的理解。

当然，更多时候，玩家不会有精力去探索夜之城的每个角落，所以，CDPR更多还是将精力花费在了主线任务和支线任务的叙事流程上。

我真的非常喜欢这次《赛博朋克2077》的叙事，这是CDPR一向做游戏最擅长的部分，而这次，他们也绝不会让玩家失望。整个游戏的主线剧情与支线剧情，内容量都足够丰富，且每一段故事都被打磨的足够精彩。让玩家能透过这些故事，观察到“赛博朋克”这一独特的科幻主题中，在绚丽的都市霓虹灯之下，所想要传达的更深层次的哲学思考。

双主角的设定，在游戏行业并不少见，但鲜有作品能同时将两个主角截然不同的人物形象，做到深入人心，但《赛博朋克2077》做到了。

游戏中的核心主角V，是一名生活在夜之城的雇佣兵，他来到这座城市，最想达成的目标就是出人头地，很真实也很符合人物最初的设定。在没有碰到强尼·银手而被改变命运之前，他是个处事圆滑的家伙，干着和其他在夜之城中的雇佣兵同样的委托任务，渴望爱与被爱，渴望被认可，并在夜之城闯出自己的名声。但却一直徘徊在社会的底层，离梦想遥不可及。

而强尼·银手，则是整个夜之城中，最令人闻风丧胆的角色。做事冲动，凭感觉办事，脾气暴躁，满嘴脏话，干过最出格的事就是直接炸了城中的荒坂大厦，导致无数人流离失所。但他却也有着独特的人格魅力，周围时刻都汇集着一群真正肝胆相照的朋友。

这样在性格。行事作风上都截然不同的两个人，却在机缘巧合下寄宿于同一具躯体中，进而引发了一连串的连锁反应。两人从最初的互相看不顺眼，到后来的逐渐理解彼此并携手并肩，中间遭遇了各种变故，邂逅了夜之城中的不同角色，并亲眼见证他们的故事。玩家伴随着两人一起经历了这些变化，从而与角色们产生足够的情感共鸣。

到最后的结局时，无论玩家做出怎样的选择，在通关的那一瞬间，你都会对两人的角色形象有了全新的，更全面的认识。而这，完全归功于CDPR出色的剧情设计与角色塑造。

除此之外，如果玩家只注重体验其中占据数十个小时左右的主线流程，那么显然还无法感受到《赛博朋克2077》在叙事体验上的精妙之处。当然，主线剧情本身自然还是不会让玩家失望的，而且，根据玩家在流程中做出的不同选择，故事最后的结局也是多样的。对于想要体验多周目不同剧情的玩家来说，这点上《赛博朋克2077》绝对会让你觉得物超所值。

但我还是更加推荐，所有想要真正深入了解《赛博朋克2077》世界的玩家，都去将本作的主要支线剧情体验一遍，配合主线剧情的推进，可以帮助你更进一步地理解，CDPR到底想要塑造一座怎样的“赛博朋克”都市。

游戏中的每一位重要NPC，都有着属于自己的独立剧情线。它们一般会由至少三个流程任务组成，且每一个任务的关卡设计与剧情编排，都有着不输于主线剧情的品质。当你完整的做完一个核心角色的所有支线任务后，收获的不仅会是结局时可能出现的一种额外选项，更加是对这位角色的一次重新理解。

而从这些角色身上，《赛博朋克2077》进一步折射出的，夜之城不同阶级，不同身份的人群，对于这座城市的不同理解。

你可能会从某位角色的经历中，看到夜之城底层人民对于这个繁华都市，所抱有的极度悲观消极的社会情绪，这是“赛博朋克”作品常会去传达的一种核心观念。社会贫富差距空前巨大，每个人都处于极度压抑的生存环境中，难以脱身。

你也可能从某个人工智能的故事里，看到“赛博朋克”对于AI技术高度发达后，人类社会有关“人性是否依旧只属于人类”这一问题的不同观念。

“赛博朋克”这种科幻形式，发展至今所衍生出的各种，关于人类社会本身存在的问题的哲学性思考，在《赛博朋克2077》的故事剧情里，你都可以找到与之对应的剧情桥段。出于“不剧透”的考量，在此就不一一赘述。

但我想，这也正是，很多“赛博朋克”风格的作品，所想要努力尝试实现的。《赛博朋克2077》虽然不是第一个，但绝对会是目前为止做得最为成功的那个。

无论是从，展现“赛博朋克”标志性视觉元素的丰富程度上，通过视觉化的场景美术风格，以及玩法设计，去实现与“赛博朋克”主题的高度贴合。还是通过CDPR最为擅长的剧情演出与文本叙事，来展现“赛博朋克”这一复杂庞大的科幻主题下，所蕴含的深层哲学思考，《赛博朋克2077》都是目前为止做得最为成功的作品。

即使游戏本身，并不一定能符合所有玩家对它的期待，但至少，在“将游戏做得足够‘赛博朋克’”这一点上，目前《赛博朋克2077》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第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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