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居然还穿着2018年的衣服,那可是我们办得最差劲的一届DICE CON。”
——在DICE CON 2019(北京国际桌面游戏展)的媒体招待会中,策展人老赵,对着一位身着往届DICE CON文化衫的小伙子,如此开玩笑道。而这个笑料,使葡萄君对DICE CON去年的经历产生了好奇,同时也构成了采访老赵的开端。
葡萄君相信自嘲的背后,也许是一段没有多少人关注的命运。
提起桌游,它在国内本就处在弱势地位,这注定了为推广桌游文化而存在的DICE CON,不会是一个非常惹眼的展会。第二次见到老赵时,他对我说,以桌游现今的体量来论,就算这事成了,也不会是什么滔天新闻。但作为DICE CON的创立者,他绝对拿得出自信,为其冠上‘华语地区最具影响力桌游展’的头衔。
DICE CON的策展人赵勇权
DICE CON马上要办第五届了,但对大多数人来说,它还是陌生的。
该展会创始于2015年,每一届定期8月份举行,地点则定位在北京。2017年8月举行的第三届,是老赵心目中的高光时刻:那一年,暴雪、腾讯、盖娅互娱在内的60家单位来到了现场;两天时间里,游客数量共计超过1.2万名;现场桌游厂商的累计销售额突破200万元。
但盛极而衰,DICE CON在随后一年便走了一段下坡路。
2018年的DICE CON,状态由明至暗,这体现在历年的双层展位缩水了一半,同时也表现于游客数量减少至上一届的三分之一。
就数据来说,它可能不是最差劲的一届DICE CON。但比起表面上的败绩,老赵则鲜少向外人提起过其中晦暗的底色:去年夏天,DICE CON遭遇了一场生死劫,甚至于说,这个展会有可能无法延续至今。
葡萄君本以为老赵不愿被人揭开伤口,但在采访的那天,这个东北汉子坦然表示:
“要聊这个的话,那我可就不困了嘿。”
噩耗突来
时间回溯到去年。在离第四届DICE CON开展,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候,老赵收到一纸公文,被告知8月底至9月初期间,私营性质的大中小型活动不得在北京举办。DICE CON 2018撞上了一股不可抗力,由此面临着被取消或延期的可能。
收到通知的前一天,老赵刚从北京雍和宫礼佛归来。对他来说,那一年诸事不顺,除了自己被诊断出患有躁郁症外,团队成员及其家人也多有生病的情况;展会招商方面同样不如人意,“订了九个月协议的出版商突然不来了;计划碰得非常详细的品牌方,也说不能来了;大片大片的展位被‘鸽’了。”
老赵说,由于《万智牌》在DICE CON的现场反响很好,于是孩之宝公司在第三届展会结束不久,便挂来电话,询问第四届展会的时间,并且“第一个跟我们订了展位”,“结果到了去年7月份,他们突然说不来了,我们一百多平米的展位就一下子空了。他们甚至连搭建展位的押金都不要了。”
第三届DICE CON,孩之宝《万智牌》体验区
他本想借求神祷告之行,改转运势,未曾想,拜天拜地之后,竟拜来了更大的噩耗。
起初,老赵觉着事情还有周旋的余地。他告诉葡萄君,过去几年遇到过类似难关,但总能安然度过。“结果这次变故出现后,它基本上就成了我8月份一直到展会开始的第二天中午,才把这颗石头放下了的一件事。”
收到通知的第二天,老赵终于意识到事情难以逆转。此前他花了一天的时间,去寻求所有能找到的外部力量,而给回来的反馈是:任何路都难以走通。
人在万念俱灰之际,就此放弃的念头,便会涌进脑中。在强大的阻力面前,至少老赵曾想过用自己‘躁郁症’的病情,来给DICE CON找台阶下。俗话讲就坡下驴。
“听到这个消息后,不做、延期,对于我们来说是最简单的一件事。你不会有任何的经济损失产生。”作为商业展会的策展人,老赵全身而退的逻辑在于,“你把展会费还回去,你是零;卖票钱退回去,你是零。但是你一旦干了,你就有计划外的支出。如果现场发生任何情况,搭建和租用场地的这些费用,都收不回来了。”
2018年8月17日,DICE团队发布了停止售票的通知
但这件事由不得他一个人做决定。他找来DICE CON的另一位创始人,以及其他两位重要的团队成员,把当时所面临的困难又盘了一遍。就在葡萄君采访老赵的公司小阁楼上,他向其他人坦白了自己的病情,并告知自己快扛不住了:“你们觉得应不应该做下去?如果你们觉得应该做下去的话,好,我尽我的可能去做我能做到的事情。”
商议过后,这个当时只有6个人的小团队所达成的一致决定是:把事情扛下去。
“
你必须要干。因为很多厂商已经发了物流、订了酒店、订了机票, 而我们那时也已经卖出去了2000张的票 。很多人请了年假,订了机票,打算要来北京来参加展会。虽然只有2000张票,我们觉得不能让这些人失望,我们怎么都要做下去。
”
带着这样一个决定,老赵重新又跑动起来,为了“不计代价去实现第四届,把它做出来。”
做完罢了
2018年的第四届DICE CON如期举行,但它能够得以幸存下来,中间其实没有什么力挽狂澜的壮举。
那段时间,对老赵来说,或许是不堪回首的岁月。他在讲述时,把自己说成是“跟孙子一样”,每天带着一堆材料,一遍又一遍地在两地往返;在那些有可能把问题解决掉的人的面前,他必是钩头耸背、低眉顺眼。老赵把桌游的苦,和DICE CON的难,统统说与外人听,希望能争取到展会存续的机会。
Asmodee是全球最大的桌游厂商,该集团的大中华地区CEO Fred在2017年底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:“全球桌游市场规模大概在100亿美元,中国大概只有1亿美元吧”。此外,老赵的DICE团队,曾于3年前调研过国内不到30家桌游厂商的销售数据,当时以此样本估算的国内桌游市场规模,大约为3.5亿元。
这等规模,实在比不过一款热门手游的单月流水。
“桌游的回报真的很低。就拿我们DICE CON来说,不管是我们收的参展费也好,还是参展商来我们这卖东西也好,就算能够盈利,能赚个几万块钱呢?Asmodee每次都来,他们跟我说这次‘我们全员出动’,来20多个人。20多个人,往返机票再加上酒店,得多少钱成本?”
他觉得,不管是自己做展会也好,还是参展商来宣传产品也好,大方向都是为了让桌游文化受到主流的关注。另外在与老赵的交谈中,他不止一次向葡萄君表达过:“很多时候,每个人身上发生的故事,根本不会被看到。”
且不管桌游有什么千难万苦,老赵最后还是把事情办成了。他用了近2500字,来讲述过程中的坎坷,这里头不乏求生的细节和人性的闪光,只是我无法考证,权且只能听过、略过。但:
“很轻描淡写的一个东西,就会搞得你生不如死,就是这样一种状态。”
老赵如此总结道。
DICE CON幸存下来了,但老赵心中悬着的一颗石头,并没有就此落下。展会期间,另有曲折。
对老赵来说,他把去年筹备展会分为了三个阶段:做好;做成;做完。而这六个字,也是他去年整个心态变化的写照。
在第一个阶段,他希望展会“一年比一年要好”;但由于中间招商不顺利,再加上突如其来的不可抗力,于是展会筹备转而有了第二阶段,就是“把这件事情做成就行”;而到了最后,老赵只是想着赶紧把DICE CON做完。
“我们做展会的,都希望来的人越多越好。但在那个时候,我心里却想着:别来了,别来了,别来了。”
老赵告诉我们,去年的DICE CON,“一共就卖出去2000张票”,再加上他们取消了现场售票,所以向上报备的游客数量是2000人。“星期五那天是展会的第一天,来的人特别少,大概500人,也就无所谓。”而在第二天星期六,老赵早早来到现场,结果发现早晨7点钟,“门口已经排了3000号人。”
往年的DICE CON接待过比这个数字更多的游客规模,但老赵所担心的在于:游客规模一旦超过报备的数字,一是DICE团队没法放票接待他们,这会让很多桌游爱好者败兴而归;二是现场负责安保的人,随时能够因为人数超额而叫停活动。
“人家非常专业。 到了九点钟开始入场,把安检机数字清零,清零之后开始查,一个人一个人过。我就站在展会的门口,说这个人怎么还不走完。
然后我发现,安保队长那时会有一些松懈。于是我开始跟他抽烟,跟他聊天,然后这个人可能还比较爱现,拿出手机跟我说他跟某某明星合影,然后我说你居然还见过她呀。但其实,我平时根本不认识什么明星。
我就这样一直拉着他聊天,以免他抬眼看人数,喊停。”
站在展会门口,老赵还注意到三个印象特别深刻的人,他们都是远道而来的桌游爱好者,也都因为现场不放票,而徘徊在DICE CON的门口:当时有一个拄着双拐的男孩,在门口站了转了两个小时;后来有一位60多岁的华裔老太太,说是把生病的爸爸留在美国,自己跑来北京,想跟华人桌游设计师交流;还有一位马来西亚的女孩,也因为买不到票而滞留在门口,她希望能找到DICE CON的负责人,寻求通融。
老赵说,图上拄双拐的男孩,在展会门口徘徊了两小时
老赵设法让他们进去了;负责安保的人,也由此放宽了政策,允许DICE CON现场售票。老赵后来从安保队长口中得知,那一天早高峰,一共有2500人走进了展会。
“我啥也没说。直到那一刻,我的心,才算放下。”
最大失败
经历此次生死劫,DICE CON最终活下来了。把去年所有的开销和收入进行一番结算后,老赵告诉葡萄君:“这个项目最后没有亏得特别厉害。这对我们来说虽然不致命,但是会比较掣肘。原本接下来计划要做的一些事情,可能没有办法如期进行。”
之所以账面上没有亏得特别多,老赵说,这也是因为去年大刀阔斧砍掉了大部分展会策划。照他所言,“我们原本要在现场搞各种各样的主题挑战赛”,“然后我们还想搞一个‘古董游戏’这么一个桌游博物馆”,但因为参展商数量缩水以及不可抗因素及的存在,这些策划均流产了。
在做DICE CON之前,老赵是一个资深媒体人,2003年去了插画漫画杂志《幻想》工作;到了2012年,自己创办了桌游杂志《DICE》;三年之后,他开始筹备第一届DICE CON。老赵把DICE CON比作一本杂志,同时也将自己办杂志的思维,融进策展当中。
老赵的宝藏库
“做展会你一定要有策展的部分,就像说做杂志一样,如果你只是《读者文摘》的话,那别人不会你的气质是什么。”
在策展方面,老赵显然不是一个那么容易自我满足的人。尽管去年有多个策展被砍掉,但他们最后还是想法设法,在有限条件下,“憋”出了一个活动。他们跟去年跟抓娃娃机品牌‘夹机占’合作,在现场设计了一个能够活跃气氛、调动玩家参与度,同时也能给桌游厂商导流的游戏任务。“因为有各种各样的赞助品,所以大家去年玩得还是很开心的。”
只是说,在经历了去年的风波后,老赵觉得:“这导致我们今年策展变得非常务实,完全不会有特别强烈的感觉。”
在他看来,这同时也是去年DICE CON办得最失败的一点。
“我做的完全不像我自己。或者说,DICE不像不像DICE,DICE CON不像DICE CON。”,“我们去违背内心,违背自己的价值观,违背发展轨迹去做了苟且偷生的事情,这是一种自我否定的失败。”
我追着老赵,问他去年的遭遇伤他有多深,所谓的失败,程度到底有多大。他告诉我:
“我觉得赔了多少钱,甚至你品牌消亡了,这些失败都是可以挽回或者是可以遗忘的。 但是否定自我的这种失败,就是全方位的、立体的否定自我的失败,是最大的失败 。”
DICE CON变了,或者说,老赵本人变得有些放不开了。他自然是想把第五届展会办得更加漂亮,但去年的打击在无形中成了悬在他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——老赵则把这股压力比作一个无形的大脚,他就怕:“我们在所不惜,回馈别人的珍惜的时候,最后这只脚落下来了,大家反而失望更大。
所以我不得不说,今年还是有一点保留的。”
重新来过
DICE CON 2018结束后,老赵说,他让自己歇了很长一段时间。按照过往的习惯,他们会在每年的3月初开始招商,但今年第五届的招商计划,却推迟了一个月。老赵有过从DICE CON抽离的打算,但他觉得:“只有靠再继续做下去,你才能翻过这个势头。”
一切又重新来过了。但今年的DICE CON,状态变得务实了,而在务实之下,老赵其实也有一些不安分的筹谋。
在葡萄君参加的那场DICE CON媒体沟通会中,老赵及嘉宾站在台上介绍着展会的相关内容。坦白说,当时的某些片刻,使我昏睡了过去。
参会之前,按照我的预想,老赵可能会详尽介绍DICE CON 2019的精彩之处,以及推荐一些值得我们关注的新桌游。
DICE CON 2019媒体沟通会现场
预想的一幕没有出现。而当葡萄君在现场有些困顿的时候,老赵则向媒体普及了这么几件事:
他们找来了国企作为合作对象:今年DICE CON由中版集团数字传媒有限公司主办;
他们还与教育协会合作,开设‘公平教育’展区,把偏远地区的小孩、老师请来参加活动;
他们要突出原创设计者,于是DICE CON原创桌游展区的面貌也要变了;
他们还在展会中加入了剧本游戏展区等等。
我当时的想法是:这么几件事,有它的意义和价值,但对我来说,真的很难写出有人看、有人赞的报道。于是在活动结束后,我找到老赵,坦露了心声:桌游怎么也开始像游戏产业那样,需要用各种正向价值来为自己正名呢?
葡萄君当时没有得到完整的答复。于是在第二次见面时,我把问题又抛给了老赵,只是对提问内容做了一番调整,重点是把‘正名’二字,换为‘防护衣’。事实上,历经去年的变故后,老赵确实觉得DICE CON的‘抗风险能力’还远远不够。
但他同时也表示:“如果你了解我们去年不计代价把第四届实现出来了,你就会觉得我做事其实没有那么功利。”
为什么和教育协会合作?为什么要展现桌游的功能教育意义?老赵说,他自己首先被‘公平教育’四个字打动了:
“
我们看《20世纪少年》漫画的时候,你就想,我要去大阪看世博会,那是我童年记忆一辈子的事情啊。
而我如果作为一个来自莱芜乡村的一个孩子,我有机会来北京,跟这里的孩子去玩我从来没有玩过的东西,那时走在首都的柏油马路上,我可能会觉得每一步都非常兴奋。
我只是觉得,作为一个媒体人,或者说对这个行业有担当的人,这个故事让我听起来很动容 。我觉得我们要做这个事情。
”
那为什么要和中版集团合作?老赵说,这是为了更好地整合设计师与出版社的双向资源。于此之外,他有一个更高层面的想法,即:桌游出版的正规化。
桌游在国内发展多年,‘盗版’便是它所面对的一大困阻。“由于桌游的玩法机制不受版权保护,于是就出现了各种各样乱象,包括抢注、盗版等问题。当这些问题出现的时候,我们没有一个法律可以保护这些知识产权。”
如果桌游不是出版物,那它的本质到底是什么?这个问题困扰着老赵,同时也让很多人,搞不清楚在引进海外桌游产品时,该如何向海关申报商品类别。玩具?象棋?扑克?还是大富翁?——“我们每次报关,都需要跟人家解释好长时间。”
在现阶段,有些桌游公司是按玩具类型进行生产售卖
老赵觉得,桌游出版应该走上图书出版这条路,这种印刷出版承载规则文字的产品,需要得到图书相关法律的保护,并进入图书出版渠道,拥抱更大的市场需求。“至少在中国的环境下,桌游产业想尽快启航,让更多原创设计师能有饭吃,这是一条可行的路。”
他说,故宫出版社去年联合奥秘之家推出的解谜书《谜宫·如意琳琅图籍》,便是一个很好的案例。某种程度,这款产品是桌游与图书的结合,其内容包括了可阅读的部分,也包含了具有互动性的玩法机制。这本解谜书去年年底登上摩点网,最后实现众筹金额高达2020万。
解谜书《谜宫·如意琳琅图籍》
《谜宫》过后,又一部解谜书《古董局中局:无尽藏》也在众筹网上取得67.6万元的支持。而这部解谜书,是中联百文、陕西历史博物馆、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、盒中闪电四方联合推出的产品。《无尽藏》的众筹金额虽然不高,但据老赵了解,市场上对该作的评价还是不错的,于是出版社又追加了不少印刷数。
“为什么不能让这样的案例更多的发生在中国?”
这其中,也许有着国内优质桌游设计师没有被挖掘和发现的缘故吧。出于这点,老赵在今年的DICE CON中,改变了原创展区的呈现方式,并且想把那些有潜力、有故事的桌游设计师“包装成明星”。
为了筹备今年的原创设计师展区,DICE团队在摩点上发起了众筹并已实现了目标
“我认为这些人需要被出版社看到,同时也需要被玩家。我们要突出原创设计师这个人,所以我们要把今年的原创展区做得非常显眼。”
老赵的这番想法,源自台湾桌游代理商新天鹅堡在2015年举行的一场聚会活动。这场活动的主要参与者,是台湾家庭,当时不少父母领着孩子来到了现场。而在这场活动中,有一个互动问答环节:
“
当时主持人问,《卡坦岛》是哪一年获得的埃森奖。台湾的小学生们回答出,是1995年得了埃森的SDJ红标奖。我觉得这么厉害,小学生就这个东西。
更厉害的是,主持人拿出一个游戏,问大家这个游戏设计师是谁吗?小朋友说是陈智帆。陈智帆就是台湾本土的设计师。接着,主持人又问, 现在谁能回答陈智帆老师还设计过哪三款游戏?孩子们也都回答出来了。
这些桌游设计师在台湾的孩子们眼中,都已经成了明星了,他们已经开始陪这些孩子们度过童年了。
”
而大陆的原创设计师们,当时在干什么呢?老赵说:“我们的设计师还在找一个能打印的地方,印自己的卡牌。”
回想起在台湾的这桩经历,老赵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可以努力的方向,“我今年想为原创设计师去做更多的一些事情。”
道阻且长
扒开老赵的伤口后,葡萄君所见到的,也许真的是一段没有多少人会关注的命运。这段命运涉及到一场创业的成败,同时也包含许许多多个体的故事,而我似乎还能从这段命运里,窥探到一个产业的将来。
比起拜天拜地,老赵这回则想通过更加务实的行动,来把握DICE CON的运势。他所描绘的愿景,包括桌游出版的正规化以及桌游设计师的地位提高,这亦是处在困境中的中国桌游产业,正在试图到达的理想乡。
“当去年我们出现问题的时候,我发现行业同时遇到了各种各样的困境:出版社上面没有法律支持,以致于受到抢注和盗版的侵扰;下面又受制于渠道商,让他们大量降价。然后原创设计师们,也没有新的路可以走,大多就是在摩点上发一下众筹,卖出去300套就觉得好开心。”
要让中国桌游产业更好地走下去,老赵觉得,必须得开出一条新路。他曾说,不管是等待泛娱乐化的传播引领桌游出圈,还是通过培育儿童市场来找到机会,抑或是继续借众筹模式寻求更大的曝光,这些路都注定了从业者要有耐心去撑过漫长时光。
而他看准的那条路或许也不一定通往光明。我只是觉得,就算是没有多少人走过的路,依旧会显得道阻且长。
来源:游戏葡萄
本文:火不起来的桌游,和一个东北人的求生之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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